煤老板鄙夷地望着眼镜,他说:“看你这球式子,咋了?”
眼镜喘息着说:“啊呀,来了一伙记者。”
煤老板忽地站起身来,问道:“在哪里?”
眼镜说:“我安顿在会议室。”
煤老板走了两步,问道:“这些挨球的记者咋个知道消息了?”
眼镜说:“我也不知道,这些记者都是狗鼻子,灵得很。”
煤老板说:“这些挨球的都把他妈日了,三天两头跑来要钱,来了多少人?”
眼镜说:“有二十来个。”
煤老板说:“我看是这,先准备五万元,打发不了,就再加五万,你赶紧去办。”
眼镜又像螳螂一样跌跌撞撞地跑远了,煤老板跟了出来,突然看到站在窗前的我,指着我恶狠狠地问道:“你,干什么的?”
我装着很悲伤地说:“我是家属,等着你给钱。”
煤老板挥舞着肥胖的手臂喊道:“给个锤子,矬子,你赶紧把这些人拉回宾馆,钱到晚上再发。”
一个个子矮矮的男子应声出来了,跑向了办公室旁边的一辆面包车,我预感到大事不好,赶紧跑到了财务室。财务室里,红红正在央求会计给自己多加点钱,会计很不满意地哼哼着,像头猪一样摇动着肥胖的脖子。我从财务室的窗口望出去,看到矬子开着面包车过来了,几名打手将那些家属轰赶上了面包车。面包车的身后冒着两串黑烟,开向了宾馆。红红曾经给我说过,每当煤矿出事的时候,煤老板就将家属安顿在宾馆,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让她们和别的人隔离开来,这样好谈价钱,看来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