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能从百夫长的剑下逃生实是千钧一发,结果还是被夺去位于曼图亚附近的农庄;布尔多的保利努斯从哥特人买主手里接到一笔钱,使他感到很欣慰,也感到很惊异,虽然比起产业的实际价格要低很多,掠夺的行为起码会用温和与公平的外表加以掩饰。征服者这个让人憎恶的名字,被罗马人用“客卿”这个温馨而亲切的称呼所软化。高卢的蛮族特别是哥特人一再公开宣称,他们要用友情与人民建立稳固的关系,对皇帝要负起盟友和服役的责任。霍诺留和其继承人的头衔、法律以及政府的官员,在高卢的行省仍旧受到尊敬,虽然他们已经将这些行省的权力都交给蛮族盟邦了。国王只对本族的臣民握有至高无上和独立自主的权势,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还是要求授予皇家军队主将这个更为显赫的职位。像这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使得罗马人的名字在战士的心目中有深刻的印象,甚至在凯旋式中不敢展示从卡皮托山掠夺的战利品。
十四、不列颠的分离和独立以及高卢行省的联盟会议(409—449 A.D.)
在意大利受到哥特人蹂躏,而阿尔卑斯山以外的行省,为连续几位软弱的僭主所压榨时,不列颠岛与罗马帝国母体发生分离。防守遥远行省的正规部队逐渐撤走,毫无防卫能力的不列颠被放弃给撒克逊海盗,还有爱尔兰和喀里多尼亚的野蛮人。不列颠人已经陷入绝望局面,无法依赖一个正在衰亡的君主政体,给予缓不济急而又极不可靠的援助。他们带着武器集结起来驱退入侵者,察觉到自己竟有如此实力,为这个重大的发现而乐不可支。[2288]遭受同样的灾难所带来的痛苦,也激发起类似的精神力量,阿摩里卡各行省(这个名称包括高卢从塞恩河到卢瓦尔河的滨海地区)[2289]决定拿邻近岛屿做榜样,效法他们的行为。这些地区的罗马帝国的行政官员都服从篡夺者君士坦丁的权威,现在全部被驱除一空。人民建立起自由的政府不像过去那样一直是专制主子手下的臣民。不列颠和阿摩里卡的独立获得霍诺留的首肯,当时他是西部帝国的合法皇帝,来函特别嘱咐新兴的国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这可以解释为永久和绝对放弃原有的统治权力,从某种程度上看这种主张获得了事实的证明。就在高卢的篡夺者相继败亡后,滨海的行省又重新并入帝国的版图,然而他们的归顺不是完全心悦臣服,经常会出现不稳的状况。人民产生自负、多变而叛逆的性格,不论是为了争取自由还是免除奴役都与帝国形成势不两立的局面。阿摩里卡虽然不再维持一个共和国的形式,但还是经常受到煽动,引起带来毁灭性灾难的叛乱[2290]。不列颠的丧失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2291]但皇帝对一个遥远行省的独立,抱着默许的态度是非常明智的做法。这种分离不会因为不列颠人的谴责暴政或是罗马人的惩处叛逆而给双方带来无法避免的痛苦,官员基于国民之间的友谊,就会自动自发尊重相互的利益,根据联盟和防护的权利义务建立双方的关系。[2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