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少不得也被阿祥听见,阿祥的意思更是奇怪,也不说此番革命克奏肤功,是清廷二百六十年气数当尽,他却疑惑老天特地要成就他同凤琴这一段姻缘,所以不先不后,闹出这一番大举动出来,做了他回国的导线。彭楚藩是他的氤氲使者,瑞莘儒是他的月下老人。越想越快活,手里拿着那张电报,只管咧着小嘴嘻嘻呆笑。(奇僻之论,却不能说他无理。盖论天下大事,虽不必尽然,至于论这一部《侠凤奇缘》,倒是全赖着此事,做个归宿。真是奇而又奇。)竹筠看见他这模样,也觉得好笑,便近前问着他。他居然便将这意思告诉竹筠。竹筠听了,拍掌大笑,说道:“照你这样说法,他日民国成立,建设共和国,我定然做个发起的人,联合同志叙出你这一番大功,将你同凤姑娘两个人铸他一对铜像,建设在武昌门外,做个极大纪念。你看可好不好?”阿祥笑道:“哎呀!这个如何使得?我不过同你谈着取笑,你便拿这话来奚落我。我尚不曾替民国出着一手一足之力,贪天之功,居然劳诸君铸起铜像,若是黎都督他们,岂不要铸个金像银像吗?”(阿祥不敢贪天之功,竟肯老实说着这话,尚不失为明白。世尚有希图铜像者乎?可以阿祥为鉴矣。)两人正在室中谈得高兴,锦文早从后面盈盈走得出来,便问他们何以如此快乐?阿祥怕锦文听见要嘲笑他,忙忙望着竹筠摇手,叫他不要将适才的话告诉锦文。竹筠笑道:“告诉她又有什么妨碍呢?”竟不答应阿祥,便将两人所说的话都讲出来。锦文也是好笑,款款地说道:“冯先生你这用意,倒还不错。将来改革政体,虽然没有朝廷爵赏,然而论功受奖,却是不可少的。你们固然是说着玩笑,我怕将来竟有一般自命元勋的人,较论长短,争功于政府。政府之名器有限,志士之希望无穷,万一再因此别起风潮,弄成内乱,则今日一班举事伟人,不为功首,定为罪魁,那倒也是极可忧虑之事。(嗟乎!姑娘之言,不幸而中,瞻望前路,我忧安穷?)要知道今日的举动,大家全然为的是政府不良,丧权辱国,长此以往,怕中原大好河山,竟断送在胡人手里,所以不得已才出此激烈手腕。至于种族思想,还是第二层文字。比不得当日拥戴君主,什么攀龙附凤,逐鹿从麟,一概都是没有的事。凌烟阁上,既不许画图;武昌门前,又何须铸像?(一概抹煞,姑娘真是眼高于顶,笔大于椽。愿当道诸君仔细听者。)自此以后,莽莽神州,烂然功业,固非人人可以做得来的,也非一人做得来的,都要群策群力。达而在上,做一个有名英雄;穷而在下,便做一个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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