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从来也不敢奢望两个人还有再相逢的一天,但是偶尔午夜梦回还是忍不住会假设,当她见到他之后,会有何反应?
她能不能笑着跟老朋友般与他谈天说地,云淡风轻的讲述这些年的过往,将往事翻篇,哪怕情分两路,却依旧能够互相关心?
再或者,见到他之后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悲从中来,有泪如倾?
真正重逢的时候,万幸他一直高烧沉睡,让她有时间将重逢的不能自已都收拾好,将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安置妥贴,真正难堪的局面都不曾发生。
他不认识她,而她……只需要隔着轻纱见到他依然安好,余愿已足。
也许还有淡淡的惆然,可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见到深爱的人还安然无恙的活在更好的事情呢?
她要很艰难才能将所有的心事都掩藏起来,假装忘记他们曾经相爱,远远的注视者贤哥儿与锦姐儿玩耍,将一腔母爱都幽幽沉进心海,不去打扰他们父子俩的生活。
多难啊,可是她做到了。
出得那狭窄的屋子,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察觉原来傅奕蒙一直紧紧握着她的腕子,她轻轻挣开,握住了迎上来的患者妻子那双粗糙的手,见那妇人复又满面焦色,双泪直流,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